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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立場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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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立場不同

夫差和鄭旦正逢碼頭嚴查。

二人嚴實的打扮確實看上去像是形跡可疑之人。

將軍迎面走來,“站住。你二人摘下鬥笠。”

“咳,咳咳。夫君,我難受。”鄭旦故作柔弱借靠在夫差身上,一副快要暈厥的樣子。

“將軍,內人感染風寒不宜取下鬥笠,還請將軍見諒。”夫差從包袱中掏出一顆珠子,交到士兵手中,“聽聞城中有一名醫,特帶內人前來求藥,還請將軍行個方便。”

將軍看著掌中的珠子,沈思了片刻,“走吧。”

鄭旦和夫差還沒走幾步,夫差感覺背後有人靠近,他拉著鄭旦躲閃到一邊。

“看來,你有點本事。”

“將軍,這是何意?”夫差將鄭旦護在身後。

“你二人行跡鬼祟,若是尋常百姓如何能有這般好成色的珠子?近來官船屢屢被劫,你二人若非別國派來的細作便是參與劫船之人。”

將軍根本就不給夫差解釋的機會直接向夫差攻過來。

二人交手,夫差的本事皆在那將軍之上。巡防士兵聽聞動靜趕來支援。將軍自知不敵便朝著鄭旦攻去,卻不想和鄭旦打個平手。

雙拳難敵四手,縱然夫差和鄭旦有武藝傍身,但終究寡不敵眾,二人被包圍。

“給本將軍將此二人拿下!”

夫差和將軍再度交手,將軍拔出佩劍攻來,夫差躲閃,裏衣中的玉牌掉落,同時鬥笠被挑落在地。

將軍餘光瞥見地上玉牌。這是?!龍紋玉牌?!

將軍示意士兵收手後他即刻收劍下跪請罪,“拜見君上!拜見王妃!臣高林有罪!”

“拜見君上,拜見王妃!”士兵們跟著將軍行禮。

鄭旦知他死死盯著將軍且一言不發是為何,便先他一步示意將軍和士兵免禮。“本宮與君上密探至此只為查官船被竊一案這才隱瞞身份,引得將軍誤會。路途奔波,還請高將軍為本宮和君上尋一住處。本宮與君上身份還請諸位守口如瓶。”

“臣領旨。”

鄭旦牽起夫差的手,耳語:“我沒事,查案要緊。”

在地方官員的註視下,夫差和鄭旦住進了明樓正房內;而高林將軍也派了親信守在房外。夫差和鄭旦借助密道去到了離正房不遠的側房內,騙過了所有人。

入夜,窗外蟲鳴聲陣陣。

鄭旦為夫差斟茶。夫差接過茶盞,“鉤已安置,就等魚兒了。”

鄭旦趴過去悄聲言:“今夜這出請君入甕,必定十分精彩。”

夫差看了鄭旦一眼,將她橫抱起走向床榻邊,“就寢安歇。”

夫差早就料到隱藏在暗處的人自然也不會相信正房大張旗鼓的守衛是為了保護在裏面的人,那個人一定會來這側房。

鄭旦被夫差摟在懷中,夫差眼中是極盡的溫柔,二人之間沒有過多的言語,唯有靠近彼此時的滾燙體溫。

一陣迷煙入屋,那人確定屋內人已昏迷才潛入。

“那邊如何了?”

“回姑娘,正房外所有人都已中了迷煙昏睡過去了。”

“把吳王夫差給我帶走。”

“是,姑娘。那此女子做如何打算?”

“……她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鄭旦,你比其他深宮中的女子活得更明白,我是真心欽佩你的見識和胸懷。

那人看了一眼鄭旦,為她蓋好被褥,便轉身離開了。

廣德殿高位無人。

群眾見印內侍從後殿走出,紛紛圍上前。

“印內侍,君上身子可好些?”

“是啊,君上已經三日不上朝了。”

印內侍向谷大夫和歷卿作揖,“諸位大人還請放心。君上體恤諸位大人,怕將風寒過給諸位大人。君上吩咐,若是有奏交予伍上卿代為轉奏。”

“伍上卿,君上他……”眾人再一次將目光聚焦在從後殿走出來的伍子胥。

“君上舊疾發作,恰逢染了風寒,所以便好得慢些。”

眾人皆知伍子胥與吳王情分,他的意思或許便是吳王的意思。

“既如此,我等便先回去。”朝臣間作揖告退。

“張將軍請留步。”張繼懂伍子胥之意,跟著他去了後殿。

“此去順利來回只需三日,可如今君上已去了三日,如今還未有半點消息,我這心中總是難安。”伍子胥捂住有些不安的胸口。

“宮中之事你來處置最為妥帖,我即刻便去尋君上。”

“萬事小心。”

“嗯。”

邗溝。宋船上。

“主人,屬下已經吳王夫差帶來了。”

“瑤姬,做得好。當初本王將你送到他身邊做瑤美人果然沒錯。”

“主人打算如何處置吳王?”

夫差根本就沒有被迷暈,而是將計就計,只是為了證實那個心中的猜想。在二人談話之間,夫差已將束縛自己的繩索從後背割斷了。

“你沒暈?!”宋王臉上滿是驚訝之色。

“本以為是條小魚,卻不想釣出了背後的大魚。”夫差的嘴角揚起一抹笑。

“來人,給本王拿下他。”

夫差和宋船上的士兵刀劍相向。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宋王在夫差與士兵纏鬥時早已偷溜去最高處準備偷襲。

冷箭已對準夫差,恰此時鄭旦及時出現,為他擋去冷箭。

他們既是心意相通之人,更是可以放心將後背交給對方的盟友。

“萬事小心。”

“你也是。”

宋兵勝在人數,鄭旦、夫差二人打退圍上來的宋兵,卻並未傷他們性命。瑤姬讓他們退下,要親自和鄭旦過招。

“鄭旦,我不想與你為敵。只要你不插手吳王的事,宋王定會留你一命。”

“我該稱呼你為瑤美人,抑或是瑤姬。他是我吳國臣民的君王,更是鄭旦的夫君;即便拼上鄭旦之命也定然會護他安然無恙。只是我沒想到邗溝一案竟是我吳國內臣與外有所勾結。”

“鄭旦,你我都無錯,只是立場不同。”

“你我立場不同本無錯,試問黎民蒼生有什麽錯?重燃戰火,百姓再度陷入深淵,這就是你想看到的?”

夫差這邊被宋王手下四位能人異士纏住,暫時脫不開身去幫助鄭旦。誰知宋王竟是喜歡暗中搞小動作之人。這一次,他將冷箭對準了和瑤姬纏鬥已至船邊的鄭旦。

“修明!”夫差眼見著鄭旦在自己面前落水,此時張繼及時趕到,夫差趁機脫身,跳下水去尋找鄭旦。

血從撕裂的傷口處流出,混合在水中。

好冷……

是不是只有瀕死之際才會看到那些不曾留意的真相……

環毓閣內。

編鐘中的毒蛇竄出。夫差將鄭旦護在懷中。蛇牙嵌入手背,鮮血滴落在鄭旦的額間。夫差隨即作出反應,解下鄭旦頭上的發繩系在手腕上,以防止蛇毒沿著脈搏進入體內。

群臣以及印內侍帶著醫官推門而入,張繼帶著守衛一同前來,只見夫差一把推開懷中的鄭旦。

夫差見張繼準備讓人拿下鄭旦的時候他及時擡手阻止。“你們都下去吧,陳醫官留下。”

群臣和張繼帶著守衛能如此及時趕來,想必設下此局之人是要先除掉鄭旦。

“君上,臣為您把脈。”陳醫官把脈、施針一樣不落。

“君上,這蛇毒烈性,恐難徹底解毒;往後每兩日須得施針一次。而這餘毒,日積月累,怕是……”

“你是準備告訴孤,這日積月累,毒素會侵入心脈肺腑,終不得壽長。”

“臣惶恐,臣必定為君上研制出解藥。”

夫差擺擺手,“此事作罷,不得伸張。你只管對外說明孤無大礙,張繼他知道該怎麽做。”

“臣,遵旨。”

這些湧入腦海的是什麽?

為何環毓閣內編鐘內藏的是毒蛇?明明當日夫差並沒有中蛇毒。

為什麽,那時的他和自己竟是這般疏離?

冰冷的河水,好似在抽幹她身上最後殘存的溫度。

在火中跳舞的人是誰?她為何有如此強烈的不甘?

你是誰?為什麽心有不甘……

好冷……

夫差找到正在下沈的鄭旦,拼命游向她。

他為她渡氣。他拉她向河面上游去。

張繼斬殺四個能人異士後直奔宋王而去。瑤姬為救宋王殞命。

宋王被生擒。宋兵繳械投降。

張繼立即派人劃船救人。

“張繼,拉她上去。快!”

鮮血從傷口流出,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助她上船,還未等張繼伸手拉住被一個暗流卷走。

“君上!”

張繼等人為尋找夫差沿河駐紮。

鄭旦處在昏睡之中。阿葉一直在旁照顧。

夢中,她看見夫差死在自己面前。而那一劍,正是自己用青風劍刺進他的心臟。

他卻不及卻說出了潛藏在心底的情愫。原來,他一直都愛著她。

面對家國大義,她幸不辱命;可她獨獨虧欠了他,現在是該償還的時候了。

看著這雙沾滿心愛之人鮮血的雙手,她含笑揮劍自刎。

不要!!!

鄭旦從床榻上驚醒,額上滲著汗,捂住絞痛的心口。

張繼進帳跪在地上向鄭旦請罪。

“王妃,宋國細作已系數被抓。但,君上救您上船後被暗流帶走了,我們的人還沒找到君上……”

鄭旦聞言不顧一切沖出營帳,連鞋子還未穿上。

阿葉拎著鄭旦的鞋子追了出去。

“長君!”她沿河一遍遍喊著他的名字,赤腳走在河邊碎石上。

阿葉看著石頭上留下的血印,看著鄭旦白皙的腳背上也被野草割傷留下血痕,心疼不已。

阿葉跪在鄭旦身邊,拉住她的胳膊,抑制不住地哭泣,“鄭君,阿葉求您,求您顧及身子。”

鄭旦在烈日下,腳下踩著的是滾燙的碎石,從落水後到現在幾個時辰沒有吃過半點東西,面色憔悴,連唇也慘白毫無血色。

她眼眶泛著紅,痛到深處才發覺自己已無淚可哭。

前世你說過不再負我。長君,若你這一世再丟下我,我斷然不會再原諒你。

“鄭君!”阿葉扶住暈倒的鄭旦,正巧張繼趕來將虛弱昏厥的鄭旦帶了回去。

夫差在一個簡陋的茅草屋中醒來,緩緩起身發現牽動了傷口,但是顯然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

老伯正端著一碗水進屋看見夫差起來了,便迎上前說道:“君上,您醒了。先喝點水吧。”

夫差看清了這位老伯的長相,這不就是那位渡船的老伯嘛。

“夫差謝過救命之恩。”

“這可萬萬使不得啊君上。折煞我這小老兒了。當年也多虧君上之策,邗溝兩岸百姓的生活才富足了起來。大家夥兒也都有了吃飽飯的生計。君上君王之氣不減少年時英雄豪氣,還記得那時候君上還是少君時,渡河也是坐的我小老兒的船。”

老伯拉著夫差簡單講述了一下當夜是如何發現並救的他。同時也從老伯口中得知了官船一事的真相。

夫差本想此次下邗溝只是為了懲治貪官汙吏,卻不想釣出了宋國這條大魚。若此次宋王真擒獲夫差借邗溝北上就會有大麻煩了。

夫差允諾會好好處理官船一事,給百姓一個交代。

“君上,王妃和張將軍已找尋您良久。小老兒還聽說王妃病了。”

夫差匆匆拜別老伯,就順著老伯指的方向前去和張繼匯合。聽聞鄭旦不適,他這心裏很是著急。

他們互相牽掛著彼此。這一世,情深難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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